次达令:「听令,原地跑步——走。」
我打心里不服他,便磨蹭着,不想照他说的去。
侯老师发话了,声音不大,但很威严,「鲁小北,你想抗拒无产阶级对你的
专政吗?」
之后略一停顿,向着墙角甩了甩,命令,「把那筒,抱起来。」
教室的墙角,放着一只盛了大半桶的洋筒,是打扫卫生时用来洒的
。
我走过去,双手搂着筒,抱了起来。
侯茹重复了刚才汪海龙的令,「原地,跑步——走。」
我的脑袋里飞速地转动了几,很快意识到如果我坏了她的面,可能会十
倍地偿还,那代价就太大太不划算了,想到这,我抱着那只装有几十斤重的筒
,原地跑起步来。
「抬!」
侯老师用手中的教鞭朝着我的重重地打了一。
于是我认真地踏着步动,筒中的在我的动中不住地往外飞溅着大
朵大朵的花,的紧挨着我的同学们纷纷后退,只剩我一个人稽地照命
令着那狼狈的动作。
许多同学起哄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跟着便是一阵哄笑。
当年残酷的阶级斗争,和从记事起便耳闻目睹的父母让人欺辱的现实,让我
们这些四类家庭的狗崽,打从骨里、脑里便烙了被专政的印记,我
们都知,抗拒专政就是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反对主席,而这样的
罪名一旦加上,轻则游街批斗,重了会掉脑袋的。
看到效果已经达到了,侯老师还比较满意。
于是正式的批斗会便准备开始了。
会前,我们五个挨斗的,还有十名押解的,在教室的后面站好,等待主持人
的命令。
前者五人全都羞的大低着立正站好,后者十人则分站在我们后,互相地
看着,有的还小声地嘻笑着,也有的则在我们背后小声地警告:「老实,让你
噘,不老实的话,把你到脚面上去。」
指导员——也就是我的邻居赵小凤——宣布将地主阶级的狗崽们带上来时
,那十个红卫兵同学,便两个对我们一个地将我们押到讲台上来,一字排开,把
我们的用力向压去,同时将我们的双臂从背后向上托举,使其直直地向后上
方伸,然后例行公事一般地将我们的双踢了几,使其紧紧地并拢,他们就
去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去了,我们五个便象已经听到「各就位」
令的游泳运动员一样,着那样奇怪的动作,又象是被施了定法似的,
一动不敢动地噘在讲台上,开始挨批斗。
至于批斗的容,几乎是千篇一律,最先全是极其空的革命号而已。
象什幺不忘阶级苦呀,牢记血泪仇呀,农民阶级如何在解放前吃苦受累养活
了地主富农呀,地主资本家又是如何地剥削压迫贫中农呀,如何听主席的话
呀,如何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行到底呀,等等等等。
最先是由主持人赵小凤主持批斗的。
在宣读了一大希我的罪状后,她问我,「上次锄棒,偷摘生产队鸭梨吃的
,有没有你?」
我将低到差不多到膝盖的度,睛看着自己的脚背回答:「有我……我
有罪。」
「劳动人民的丰收果实,不许你们这些地主狗崽来偷摘,听到没有?」
「是,听到了。」
其实,作为盛产鸭梨的我们那地方,劳动中渴摘梨吃,几乎每个社员都有
,但作为四类的我,是不许有的,如果有,就是犯罪了。
她又惯例命令:「噘低,手不许晃!」
我便两次将举得有些酸了的手臂朝着后上方使劲地举了举。
赵小凤又一个一个问去,直到把噘着的五个狗崽每个人都问了一遍。
「批斗大会行第三项,请八二班红卫兵连长汪海龙上台发言。」
主持人宣布。
汪海龙上台了,他也同样念了一大通主席语录后,开始对我的种种有的与没
有的反革命行为行揭发,每揭发到一段落,还要行审问,「鲁小北,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