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快要气笑了:“照这么说,齐朝就不该灭亡,因为它存在了百余年,自古以来更加不该有改朝换代的事发生!
赵英很激动,义愤填膺。
婶婶在一旁帮腔劝解:“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还好没人听见。”
说起这茬,秀娘父亲有合理的答案。
“人家几代人的积累,凭什么不能比我们富贵?”
“我不过是去要回自己儿的抚恤,就被官府一顿杀威棒打得险些家破人亡、妻离散。
半响,秀娘母亲支支吾吾地:“要是不准土地买卖,当家的重病卧床之际,我们就没法拿田地换汤药钱,他就不过来了......”
“谭半村、林半村这两家人,或许是很勤劳,但他们能成为现在这样的地主,主要原因绝不是自己勤劳,而是窃取了百姓的劳动财富!
秀娘父母这才松一气。
“他们胆敢用这种权力来残害我们,我们为何不能收回这种权柄?朝廷若是不允许,那就推翻朝廷!
欺辱!”
秀娘父亲连忙上来捂住赵英的嘴,慌张地左右张望,急切地:“小郎君你疯了,竟敢诋毁官府,就不怕被抓牢狱?!”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秀娘父亲神黯然,“的确如此。说起来,谭半村给的钱虽然不多,但至少帮我捡回了一条命。”
“官府手里有刀,对付我们还不是跟杀鸡一样简单?”
“没有趁火打劫的土地兼并,没有对佃百般压榨,没有跟官府的相互勾结,
因为他看到秀娘父母开始恐惧得打摆,目光里充满让他不要再说去的哀求。他刚刚的声音有些大,不远有农夫好奇地看了过来。
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谭半村、林半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大地主,他们祖上也是小人家,只是因为勤劳积累,经过数代人的努力,这才有如今的家业。
“谭半村不过是趁火打劫之辈,有何需要激的地方?”
“若是官府秉承职责办差,大伯不仅不会受伤,还能拿到秀娘兄长的抚恤,家里不仅不至于沦为佃,还能多一笔积蓄改善生活,日能过得好些!
赵英心中一痛,颓然坐了来。
秀娘母亲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我们生来就是穷苦命,地主是人上人,官府更是如此,咱们要是不识相去跟他们斗,会活不去的!”
赵英终于忍不住有些恼怒,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勉力克制着自己,沉声:“大伯受伤,是因为贪官污吏横行霸!
但他错了。
她慌乱的神中,充满对官府权威发自心的畏惧。
秀娘父亲不无严厉地:“小郎君,这种话日后不要再说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到这里,秀娘父母的脸猛地白了。
看他的神,竟然不无谢谭半村之意。
秀娘父母被说得大瞪小,不是很能理解。
赵英扒拉秀娘父亲满是老茧、指甲多有裂痕的粝大手,一字一句:“官府怎么了?官府之所以有权力,那都是百姓给的!
因为压抑着愤怒与失望,赵英声音变了调,瓮声瓮气地:“都是爹娘生的,没谁比谁多一只睛,凭什么他们就是人上人?
更多的,是不相信。
这与他们的人生经验不符。
“百姓给了国家与官府权力,就该自己起来监督他们,还要有制约权的手段,避免被窃权者鱼肉!
他本以为自己最后那句话,会让他的论无可挑剔。
“你们不知,我可是很清楚,在河北河东,百姓有自己的国人联合会,断然不会发生官府私吞抚恤、殴打百姓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