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府上男女老幼几百条命,可全在仲达一念之间呐”
“难不成仲达也要学那士气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
司懿年少踌志在心,不可能不懂一个“忍”字,可即便他再如何老成,如今也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许沫的话字句拿,仿佛落在他心坎上,叫他不得不从
“你想怎么样?”
“可惜了,你现在没得选,偏偏要应孤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一,孤要这三辅之地大小士族将祖辈田产双手奉上,二,各家资迎铁路铺设洛阳,三,孤要你心甘愿地辅佐孤成就大业”
话说到此,司懿竟垂低笑声,他腔间似有铃震钟鸣,悠扬悦耳,“只这第三,懿便是敢应,殿敢用吗?”
“我司氏源秋,系旁支甚广,朝为官者不计其数,若是有朝一日,懿不慎酒后失言,将军中秘要去,岂非坏了殿大事?”
许沫双目微睁,来了兴致,和这古人对话,果真容不得她半松懈,好比和司懿对谈,就犹如棋博弈,明明她招式尽,构成碾压之势,还是仍觉胜负难分,乾坤未定
正所谓树大深,不无忧虑,可想司一族倘果与多方牵扯不清,何能在这乱世中踽踽保数十年,若非许沫了解这段历史,还真就被他的言语蒙蔽过去
她试探着发动【归心】,却发现技能用不了,这种况她只在同关羽那次见过,足可看司懿此人心志定,有沟壑,令她赞誉的同时也到忌惮
“如何不敢?只如此便诺诺不堪,何令天英才无明主可寻?”
许沫知她手上的把柄最多只能牵制他一时,保不了长久,既如此,“仲达权且稍安,孤另有谋算”,她是不会服输的,有是因材施教因地制宜,用人不外如此,待此间事毕返回陈留,人事调动恐有大变,至于这司懿,她则可留作它用
是夜,司氏召集其它众家晤盟议事,窦、杨、钟氏几家弟皆愤然振袖离席,次日城中言四起,直指扶风窦氏乱行巫术,上天咎,致使太岁降临,有过于民
时年八月,百姓步徙千里齐聚至窦府讨公,孰料争辩中突发暴乱,冲突推扯间,天降火,窦氏数百年基业,竟焚于一炬,窦府上百人,一夜之间,死伤无数,存活不过十之二三
无论传言如何沸沸扬扬,真相永远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比如许沫,她清着手中一举抄没的士族私产,难免与人慨叹起,“司氏举族之力,果然不可小觑”
有时世家党争,不亚于诸侯吞伐之凶险,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便会面临着深渊万丈,影响全族上的兴亡命运
正巧今日陪着她理事务的人是荀彧,他见许沫抖着票契的财迷模样,难得也一抹浅笑
夕阳斜照,散在他静肃的脸庞上,光影在他的双目间离转,即便是拂过旷野飘然的风,也要为他打磨儒的气韵而停留
许沫觉得自己就是那缕被捕获的风,她先是痴了一瞬,又因这熟悉的淡笑而角酸涩,她凑过去从后环抱他,脸贴在他直的脊背上,仿佛回到了儿时书堂训读,她向他撒请教的场景
“殿”,荀彧虚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执笔的手却将指尖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