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拜师时家中只有半箩
黍糜,便用布袋装了一半作为拜师礼,大儒欣然纳之。大儒收的第二名弟,乃
是豪富之家,拜师时极尽奢糜,奉上的财不万贯,大儒亦欣然纳之,曰,吾
两名弟均奉上一半家财为束修,吾心甚。此事便成为佳话,广为传。
那两名耆老赞叹大儒之洁,转就为两名弟的孝心争论起来。
一人说两名弟皆是奉献一半的家财,孝心应该是一般无二;另一人说二弟
所献的财明显远超大弟,那大弟若是有如此家财,不知会否舍得奉上,
因而应是二弟的孝心更佳。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脸红脖的争辩了良久,便气咻咻的扫视着店里
的诸人,两人对看了一,一齐向气度沉静的玄奘走过来,声称要小禅师作个仲
裁。
玄奘神淡淡,吃过最后一酒肉,方才对两人合十,缓缓的:「两位老
人家着相了。孝心即人,人善变,以一时一事来评断一人的孝心,有失公允。」
他顿了顿,又笑笑说:「何况,此事的关键不在两名弟,而是半袋黍糜
和万贯财之间的价值差距,被一句一半家财就轻飘飘的抹去了,让人看不清事
的本,这等文过饰非的手段,才是你们要争论的所在。」
看着两名耆老胡瞪的模样,玄奘也不多说,招过店伙,会了账又上路去
了。
这日的垂暮时分,玄奘登上一小岗,左右顾盼,见前方二三里的树林中隐
隐挑一角青灰的飞檐,似乎是一破落寺庙,心中一喜,便寻了过去,准备
夜宿事宜。
他走到近,才发觉那角飞檐所在,是一破败不堪的山神庙。
这山神庙只得一间数丈见方的庙堂,斑驳的墙上长满了青苔藤蔓,门窗等
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青砖铺就的庙堂里,也疏疏的长着一些青草。
走庙堂,一尊积满灰尘的山神像正对着庙门方向,神像前有一缺的陈旧
木供桌,桌上置有一残破香炉,香炉中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显见断香火的时日已
不浅了。
庙上更是缺了不少瓦片,抬便可见一片天空,不过今晚看来并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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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无妨。
玄奘在山神像前合什一礼,便放行,门折了一些树枝,的成一
把扫帚,收拾一块乾净的地方,又捡来一些枯枝乾草,在庙中生起一堆篝火。
篝火渐旺时,玄奘从行中取用油纸包裹的熟肉,用乾净的树枝串了,
于火旁待它慢慢烤,又掏一只装有酒的葫芦,也搁于火旁。
不一时,便肉香酒起来,玄奘了手,便自享用起来。
吃过几酒肉,玄奘停了来,转看着门外,从缺了大门庙门看去,
外面天已是黑沉沉一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篝火遇风微微一黯,两条人影已是走山神庙中。
「哈哈,竟是有个酒肉和尚在此。」走来的是一男一女,说话的乃是走在
前的豪汉。
这汉长着一脸的虬须,目眸中光闪动,穿一黑衣袍,腰间挂着一
柄长刀。稍稍落后的是一名妇人,波转,脸若桃花,穿一湖绿衣裙,腰
间也佩有一柄短剑,材挑婀娜,几与男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