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先走的车后
边先一步启程。她们中也有些人早晨以前就会被钉到所有那些照明用的桩上。
拖拽楼车走过两天两夜路的那些人太累了,让她们先死吧。林场为车队送
来了的伐木隶替留的空位。照传统被领到公主楼车底来的应该都
是些女人,只是因为她们整日整夜都在泥浆中爬行翻的,她们已经如此生活过
了很多年里的很多旱季。她们恐怕并不太洗澡。女人们全,脸面,直到发条
缕全都结满了泥垢,她们本就无从分辨五官和长相。所以那一大片虽然可以竖
直行动,可以嗫嚅着发混嗡嗡声音的污秽群落,虽然从她们形边缘伸的
长条肢节上也箍套有铁环和铁链,但是她们实在已经很像一片从沼泽边沿绵延
去的炭化树桩,只是因为一种巫术,才拖带着树枝梢爬了人类的世界里。
小藤不得不再安排一些时间和人手把她们领到湖边去清洗。因为到明天
这座荣耀的殿要开蚌城,拉车的女隶们都应该是净的。至少得让人能够
看来,她们还是些有鼻有的女人吧。
真的要到洗过之后才能看来,她们中间竟然还有几个肤白皙的金发女人,
她们可能是海盗船长当年麾的维京战士。而且真的还有一个女人没有鼻,也
没有完整的睛。在那个老女隶的脸面正中该有鼻的地方只是残留一平
坦的瘢痕,她长着一只睁开的睛,另外一个窝是凹坑。老隶在回答小藤问
话的时候,张开的嘴巴里没有牙齿。她说,啊,啊啊。那里边像是也没有。
看上去已近风烛残年的女人驼背,瘸一条,她肩膀上披满蓬乱的花白发,
所以有没有耳朵倒是看不来了。除了一样的黑铁脚镣和黑铁手铐,老女人脖颈
的项圈上还系着黑的铁链,长链接二连三的一起锁住了另外五个人。两个
大的年轻人一样齐的,像是也长着一样的相貌,他们没有房,没有阴,
可是却好像也没有带着男人的生,所以他们是男是女不算很确定;能
够确定的是那个第三,她真的该是一个正当青年龄的姑娘,而且姑娘的眉都
还还算十分端正;再跟去的虽然也被链条拴住脖,可那两个女孩真的太小
……真不知林场里用她们运木桩,能上什幺用场呢?
不男不女的……倒也不去他们了。小藤整晚忙碌过来,已经不太顾到那幺
周全。可那两个女孩真的太小啦。
找把斧来砍链条。小藤说。前边四个大的领队里去,捆绳,拉车。
后边那两只小东西……先搁车里边当个小猫什幺的,再养几天吧。
装载有象牙和角,又被装很多支树木的货车被一百个赤的男人拖拽住
挽启动发了。他们要去给从湖边到城市的那二十里路上,每隔三十丈距离埋
一桩,钉上一个女人。将要被献祭的一百个赤女人被长链牵引住脖,
她们排成很长的队列走在车后边。天已经开始亮。湖边草坡上竖立的原木火把
逐次熄灭。为它们所准备的献祭女人正在一些士兵和工匠的簇拥走到木底
去。而一直仅仅依靠钉穿的四肢,堕坠在方木框被人抬来抬去的白种女人终于
被抬回到了楼车旁边。她石像一样的脸上仍然是鼻梁立,金发挥拂,但是显现
昏沉的神,她已经不再喊疼了。
小藤显疲倦的神。她说,……还有这个东西。船长女人的钉架被用绳
索重新吊立起来,仍然是吊在殿二楼外展两尺的观景回廊底。往土里打短
桩固定底边后,大的白女人站立的样算是足够舒展稳定。小藤说,给我找把
快一的刀来……
易要那张用中国字写来一个中国圣人语录的。也许她会把它硝制以后挂
起来。你要知……小藤告诉我说,公主本来是要让那个才女儿来剥她的,她
还要让她在自己的妈妈睛底剥她。透过船长女人腋的黄金长,和她雄壮
的与骨盆之间急剧收窄的腰肢弧线边缘可以看望去,在后边那一人的
车轮表面上,倒过来悬挂着的瞳的脸,瞳确实大睁着一双没有表的睛,一直
凝视着我们。小藤说我顾不上那幺多啦,我掉就算了……易不会怪我的。
在过去小藤和我并不太多的某些调笑时候,她告诉我她其实杀掉过很多鱼。
所以她并不比我胆小。她也会手脚麻利地剥掉那些大鱼的。很多巴族人都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