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说的是谎话?袁绍、吕布与曹公,他们确实各有优缺,兖州之乱时我也尽量劝曹公退兵保住你,当时我都不知你二人会关系亲密,只是听闻你救援徐州便想护着你,你非要我和陈公台一起投奔吕布夺你地盘才兴吗?”
“我只是个谋士……”荀彧有些委屈,“你让我谈诗书礼乐可以,料敌画策也可以,但你说治理百姓之国策……我并不擅长。”
“好,看来荀先生今晚是要问个明白,那我也不掩饰了。”刘备了耳朵,随意,“您要拯救百姓可以自己去的,何必与我一起?远的不说,您说武帝穷兵黩武亏空国库,算是暴行吧?但他麾仍然有仁人志士拯救百姓、维护经济。君王之策和臣之举有时候并不相关,历史上再怎么残暴的王侯将相边也有仁之人。荀先生心怀仁,应该多利民之举,曹公在前方屠杀百姓,您在后方拯救百姓就是了,何必对他心怀怨怼呢?”
“何必如此激动呢?”刘备慨,“我并不怀疑你的人品,也相信你不贪慕权势,更知你只想天清平不想残害百姓,曹公暴行不能推到你上,袁吕二人在你心中也不是平定天之人,你说的我都理解,我也多次说过谢你保住我、放过我,我不理解你在激动什么。”
好都不存在了……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还是一开始就没有过?
“笑话……”荀彧掩面而笑,“曹公杀人,我去救人,如漏勺舀,救再多人也没有杀的多,接再多也不如漏去的多,不如静观其变,等分胜负再商议其他。”
“你厌恶我,不肯视我为朋党,我也说过我们只是相识得太晚,不然我也愿意和你一拯救百姓。就算这样,就算我们认识得这么晚,我不能抛弃家人跟你走,但还是尽量呵护你、送你离开,你的排斥令我伤心。”
“你怎么如此看待我……”荀彧心中更加苦闷,“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我只擅长谋略经学,别的不太会,让你见笑了。”
“哦。”刘备,“那你就等曹公杀完了、杀累了,等天统一了再冒来,再想治国之策,再考虑如何兴国安,再考虑帝位的归属、皇帝的去留?在此之前就什么都不规划,什么也不考虑,什么政策也不,什么百姓都不救,只会躲在许昌装好人?”
“我说真心话啊,”刘备拍了拍荀彧肩膀,“你还是离开许昌朝廷,去实地考察一百姓需要什么、如何治理、如何提升经济兴修利等。你也可以劝曹公将那些汉官调离朝廷,放到民间,让他们设地些实事,淡化朝廷的影响力。否则朝廷一旦坐大,曹氏和刘氏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尖锐,忠臣越多,被曹氏清洗的好人就越多,以后能够安定百姓的人才就越少。荀先生你该的,是把忠臣赶朝廷,而不是让他们聚拢在许昌,让曹恐惧、憎恶他们,也忌惮你本人。这样才是利国利民之举,你认为呢?”
刘备沉默片刻,拍爆笑:“我说呢,你一天到晚空谈国事,又不肯亲自去为百姓些什么,敢你是不会啊,好吧。荀令君是清谈之人,不参与政务,不验民生政治,也不上战场征伐略地,就只会在背后对人指指,还妄图玩权术,没有半和我合得来。但凡您实事,也不会在此长吁短叹、责备别人,你说你不忧郁谁忧郁?”
“我相信荀先生本并不坏。”刘备沉片刻,平静,“但你似乎只有在自己利益和名声遭受侵害时才会展现片刻的良知。你觉得痛苦、不快乐,觉得曹公残戮过分妨碍了你的义和理想,觉得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袁绍和曹这两个君主都不够仁才导致人才只能屈从罪恶。可是恕我直言,荀令君似乎有那么一貌岸然,备甚为不喜。”
他无不落寞:“其实我也是个孤独的人,周遭所有人都只为利益行动,没有人聆听义。当你与我达旦论时,当你一遍遍谴责战场上累累暴行时,当你向我保证绝不会屠戮百姓时,我的心动摇了,不再觉得为了平定天不择手段是可以容许的。我也与你一样,不喜残害百姓带来的荣华富贵,不喜那些沾着血的东西……只是你我相遇得太晚、相识得太短暂了,我没办法让你相信,我不是贪慕权势富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