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包铺的包在济阴很有名,便宜又好吃,不仅馅新鲜,油还足,郎君尝尝看,保证你吃了这一回还想第二回。”
“老伯也是神教信徒?”赵宁问。
所谓神光,在金光教的解释中,几乎等同于阳光,故而无所不在。
那是一场大战前夕,城外敌军如林,黑云压城城摧,他着甲胄率在城戍守,将士们枕戈待旦,百姓成群结队自发来给他们送饭,其中有个妇人送的就是包。
但这终究只是想想,赵宁与那位妇人的交集仅仅是一顿包而已。人生多的是萍相逢,肩而过,能有些许记忆残留偶有回响,已经是分外不易。
老者笑呵呵地:“光佑众生,众生随行,神光无量,普渡四方――老汉生在神光照耀之,怎么可能受不到金光神的光辉?”
不过曹州这场战争非同寻常,很多平民百姓并未置事外,赵宁跟着车穿街过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受到了一紧张、特异的气氛。
前世军败城破,敌军席卷街巷,他仓惶撤离,那位妇人想必未能在群乱舞中幸免于难,今生国战没有打到宋州南的那座城池去,想来那位妇人应该还活着,没有再遭受苦难命运。
“郎君接来要去哪里?老汉要去神教教坛香,若是郎君也想去,老汉倒是可以再载郎君一程。”吃过包,老者打着的饱嗝,向包铺借了些喂老,而后回问赵宁。
很久以前,还是前世国战,他曾经吃过味与之相差无几的包。
若是跟平民百姓的居所相较,那这座教坛可谓是十分气派恢宏。
赵宁咬了一,发现包的确很香,且有一市井中的独特烟火气,充满平民家常味,吃起来别有一种温馨之,调动了他记忆中某些熟悉的东西。
“如果我再年轻十几岁,肯定也要加除大军,保卫神教与良善百姓!”路过院的时候,望着院中矗立的一条条好汉,卖薪老者既羡慕又惆怅地发叹。
无论什么模样,这些人都一副虔诚肃穆、同仇敌忾的样,在神教上师的组织,于院中排列队伍,好似即将征的勇士。
没太久,他们到了老者经常拜访的神教教坛,这座教坛不大不小,建筑不不矮,包括香鼎、神龛在的各种神教陈设也属寻常――这当然是跟其它神教教坛相比。
这一路来,赵宁发现许多着灰神袍的神教教众,或单独或结伴走接串巷,近乎是挨家挨的敲门,与济阴城的百姓们交着什么。
赵宁微微,笑着:“我的确是要去教坛,那就劳烦老伯再稍我一程了。”
如今回想起来,在这人来人往的寻常街巷,气蒸腾的包铺前,赵宁颇有一种是人非之。
说着,他回看了看长玉立、气度不同寻常的赵宁,忽然一个欣、勉励的笑容:“郎君,你之所以赶来济阴城,恐怕就是为了加除大军,参与这场降妖除的神圣之战吧?”
时至今日,赵宁早已记不清那位面相平平的妇人的面容,若不是老者递给他的这两个包,只怕他也记不起当初那种味。
仍是在如常行,只要大军没来,就不会改变既有轨迹。
赵宁当然知这些神教教众在什么,对方说的话但凡是他想听的,就全都能听得到。
别的不说,仅是“大威宝殿”中过一丈、俯瞰众生的金神像,就显得金碧辉煌、威严十足,让人望而生畏。
与赵宁并肩坐在空空的板车上,老者打开话匣跟赵宁唠起各种见闻。随着车愈发靠近神教教坛,附近的人愈发密集,不时看见力壮之辈带着包裹手持棍棒,结伴往教坛方向赶。
最引赵宁注意力的,不是各种教坛建筑、陈设,而是聚集在院中的大量青壮信徒,他们有的麻衣布衫手持木棒,有的锦衣玉带腰挎利刃,有的两手空空但材健硕。
卖完柴薪木炭,老者把车赶到一个包铺前,买了几个包充饥,他没有忘记赵宁这个大主顾,主动给赵宁也买了两个。
因为那包格外味温,他日后常有回味。
老者对赵宁本就印象颇好,对方不仅手大方待人平和,卖柴的时候还帮了忙,见对方竟然也是神教信徒,立时跟赵宁亲近起来,好似彼此原是一家人。
将气腾腾的包递给车的赵宁时,老者脸上洋溢着带来的满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