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杨延广拿了主意,终止了众人的争论。
终于,杨延广说起了正题。
杨佳妮带着麾文武在辕门相迎,她自个儿还好,神态举止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从容木然的状态。
至于众官将,届时绝不能展意见不合、纪律松散的模样,要表现得众志成城、团结一心,该有的风骨自信不能丢,绝不可有半分畏惧之态,连谁能说话谁不能说话都有规定。
再挑选壮、修为悍之辈,着鲜衣亮甲全副披挂,届时分作两班摆在中军,叫赵宁好好看看吴国锐士的风采,免得对方以为只有燕赵之地多豪烈勇武之辈,生看不起吴国将士的心思。
吴国文武姑且不能让他心中生波澜,那些站在旁摆迎接架势,实则是为了耀武扬威得大甲士,就更是难以让他注意半分。
说着,赵宁站起,向杨延广躬一礼。
“如今杨氏大军到了徐州,还请谅武宁百姓之苦,怜州县万民,勿使百姓再受乱兵屠戮之苦、妻离散之痛、背井离乡之艰。
陪坐在大帐中的吴国文武,无不五官纠结,如同吃了一碗苍蝇一样恶心,却偏偏什么话都说不来。
“我大军已是中原,徐州志在必得,宁小,你手上没有可用之兵,我看还是早早退去为妙,免得陷险境,到时候我是杀你不是,不杀你也不是,可就为难了。”
他的意见偏向吴俊一些,故而选取了对方的谏言。
好事都让赵宁了,好人都让赵宁当了,他们算什么?
他可没有等候杨延广的闲心与打算。
得到杨氏使者的传讯时,赵宁正在跟扈红练、方小翠等人埋吃饭,看他的样,完全没有等着跟杨延广会晤,想着对方今日在军营设宴招待他。
赵宁暗暗摇,忍俊不禁。
他只是一人前来吴营而已,吴国文武却像是面对百万大军压境。
翌日正午,赵宁依照之前所言,只到了吴军大营。
杨延广严令吴俊,好生整顿军容,务必把军营布置得严丝合,绝不能让赵宁看到一不足之。
赵宁并未介意,直言:“晚辈确实就要离开徐州,临行之前特意来拜访,除了问候之外,是有一件要事相托。”
杨延广怔怔坐在主座上,半响说不话来,就像是给人一拳打中了鼻,脸上阵青阵白。
吴营的种种准备,因为赵宁的浑不在意,完全是了无用功。
但她后的吴国文官们,却都着腰板扬起颚,看赵宁的目光要么轻飘飘的,要么眯着睛斜着角,就差没有把“我不仅不怕你,甚至还敢瞧不起你”这句话刻在脸上。
事无巨细,林林总总一大堆,杨延广说了大半天,军营也火朝天的忙碌了大半天,将士们急匆匆的奔走准备,闹得鸡飞狗。
“诸侯争霸,百姓何辜?
这样的场面让赵宁啼笑皆非。
“这段时日,晚辈费尽心力,总算将武宁百姓安顿妥当,让他们重建了家园,终于可以放心离开。
样,还能说对方不是神人一般的存在?
赵宁认真:“前番张京擅动刀兵侵武宁,战火弥漫数州之地,武宁百姓深受其害,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沦为难民者超过十万。
“若得如此,晚辈激不尽。”
往后他们就算好了抚民之事,武宁百姓也只会认为这是赵宁不惜以犯险说,帮他们争取到的,只会谢赵宁,他们屁都赚不到。
说得好听些是全神贯注,说得不好听些便是草木皆兵。
但他们还不能反驳,不能拒绝。
无论面前的人是何种神态,他都在对方上受到了一同样的气质:那是神紧绷、严阵以待的气势。
好不容易准备妥当,各方面都让杨延广满意了,太阳却已落山,没办法,杨延广只能派使者告诉赵宁,明日再行会晤。
杨延广大手一挥,“但说无妨。”
一番话,将在上之意展无遗。
在大帐中见到杨延广,对方并没有表现得如何防备,态度很是亲切和煦,现一种八风不动、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
寒暄的时候,他没把赵宁看作敌对势力的领羊,而是以长辈的份吻跟他说话,提起往日相的一些趣事,不时发朗豪迈的笑声。
这倒不是赵宁料事如神,对发生在吴营中的事了如指掌,而是在黄昏降临时,还没有接到杨延广“邀请”的况,就决定照往常的节奏吃饭。
定了方案,接来就是准备。
至于吴国武将,站在后面的目不斜视,表现了纵然是刀斧加也凛然不惧的气度,站在前面的譬如说吴俊,则犹如一只面对侵者的雄师,随时好了扑上去厮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