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掌柜隐姓埋名,落于甘肃与蒙交界的沙漠村落,最终是在西北野战军大规模扫搜山、剿灭残余匪寇的行动中,被揪了来。
又是一个周末,课散学后,息栈匆匆撩课本讲义,车棚里取了自行车,飞速奔向学校大门,急着赶回郊区的家,给男人晚饭。
于是柴大掌柜被就近“发”到了柴达木盆地边缘的德令哈劳改农场,行劳动改造!
柳司令接到报告,说抓了个只有一只耳朵,行迹十分可疑的家伙。司令媳妇一听是“一只耳”,急忙跑去辩人,果然就是咱大掌柜的老熟人。
敦煌县文化馆来了一个团,到兰州大学和师范大学的隋唐文化研究所行学术交。息老师也去旁听讲座,在敦煌文化馆研究员的队伍里赫然发现了杵着一只拐,跛脚走路,了一副镜的某书生,咱野山当年的丰总参谋长!
“呵呵,这家伙终于被我们抓住了!”
息栈一骗,从自行车上来:“老师傅,哪里来的信?”
原来,西北全境解放时,家军战败,丢弃了玉门关老巢。当年大掌柜驻守潼关守了八年,陆大膘壮烈埋骨黄土原,而柴九那个倒霉就在地牢里守了八年,都快长成牢房里的一棵木桩了。这人最后终于趁着家军弃城败走之时,与其他牢犯一起越了狱。
“记得,那还能忘了!这王八羔跟老关在一间地牢里,就住对门儿呢!”
一句“先生”又把息栈整了一的鸡疙瘩。
司令媳妇冷笑一声,狠狠瞪了大掌柜一,说:“当家的,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呢!你还记得当年芨芨台那个掌柜的柴九么?”
慕红雪说:“那个农场就只有一条公路通往西宁,咱解放军把守住了这条公路,犯人怎么跑也跑不来,往沙漠里边儿跑,不是累死就得渴死饿死!柴大掌柜就慢慢在那里接受社会主义改造吧!”
刚解放那会,青海就是全国劳改犯的最大聚集地。德令哈农场关押了从全国各地运来的五花八门的政治犯和刑事犯,什么国/民党军政特务被俘军人,地主富农,反/党反/革命,资产阶级右派;刑事犯无非就是小偷,盗,//奸犯,还有就是像柴大掌柜这样老资格的土匪寇。
“不知呦,看这邮戳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好像是国外来的信呦!”
校门传达室的老大爷一声吆喝:“息老师,您的信!”
据说劳改农场那鬼地方简直比关西大漠条件还要糟糕,海几千米,荒无人烟,沙尘暴每天早中晚报三次,比犯人报得都准时,昏天黑地,飞砂走石,每每让人觉得就快要将沙漠中这一块农场绿洲彻底地吞没。
司令媳妇提起柴九,描绘得活灵活现,说话间的豪之气,分明还是当年野山上挥舞着红缨鞭、英姿飒的红姑。
息栈回到学校不久又碰见另一拨老熟人。
灰溜溜被剿了枪的压寨夫人!”
丰老四的一撮小胡仍然半长不短地挂在巴上,胡须已经花白,面颊已然显老态,只是那一双滴溜乱转的小睛,尽显明之。一见到息栈,乐呵呵地握手:“息先生呐,久仰久仰,丰某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