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暮雨红裳苞谷地

“当家的，你别跑！”

息栈目送师长和几个手上了通往玉门关的官，这才回转野山。

小凤儿又急又气，这男人多大年纪了，怎么发起脾气来，还跟个小孩一样，闷跑不理人呢！

息栈跑到苞谷地里，远远瞧见苞谷杆倒伏了一大片，稀稀拉拉，像是被一阵旋风拦腰卷折了。

俊芳的一颗脑实在想不明白，当年那个风致的小鸾亭，怎么就能与一个土匪大老过日？这俩人站到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恩的一对儿！

儿耷拉着耳朵，四只蹄径自抖动筛糠，一黑亮黑亮的像是刚从里捞来。一看见息栈，一对大的鼻孔呼一浊气，怒哼哼地翻了个白儿：都是你得好事儿！别搭理爷，爷正烦着呢！

息栈别过脸去，像是回答对方，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就是喜他，就是喜......我离不开他。”

梁地里也没有。

山药地里没有。

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倒伏的一堆苞谷杆上，黑黢黢的侧影如同一尊泥塑。

秦寡妇一脸怨气地嘟囔：“二当家，俺们狍的鼻梁骨给打折了，你说，这怎么算？这叫什么事儿啊！”

“当家的，你等等！”

89、暮雨红裳苞谷地

“亭......他若是不要你了，你当如何？”

息栈咬着小唇，中愁波，喃喃低语：“患难生死，相依为命，分不开了......好不好的都是他了。”

男人一扎密实的苞谷地里，形立刻被黄灿灿的一片苞谷杆吞没。

草场边儿寻见了大黑骊。

瞧着越追离得越远，息栈急得脚上一使力，飞了起来，掠过谷杆的尖梢儿，遥遥瞅见男人狂奔的背影，扑上去一把擒住袄领！

真想要就这样跟个土匪过一辈？他有哪里好？”

“鸾亭......”

息栈一绺，诸领和伙计们无不是一脸郁闷的衰相儿，个个灰土脸。瞧那表，哪个都像是刚刚被大掌柜修理过一顿。

油菜地里没有。

大掌柜的衣领被捉，怒从心起：小崽竟然用飞的，耍赖

小凤儿惹祸跑死。

息栈回屋去找人，人不在屋。

“当家的，我有话说！”

窑一片狼藉，门板整个塌掉了，几窗棱七扭八歪地吊在山墙上，屋里一片墙灰和木碎屑。某一暴躁的野看这架势是想要拆房！

依着众伙计战战兢兢的指，息栈跑南坡的农田。

息栈蓦然抬看向师长，固执地说：“他不会不要我，他就不会不要我的......他若是敢不要我了，我跟他没完没了！”

息栈闷也跟了去，却找不到路。前只有密密匝匝遍布满的杆，刚收割过苞谷，一只只断了的杆直扎向天空。耳畔只听到飞快的脚步声和脆的谷杆被折断踩踏的“噼噼啪啪”。

息栈连忙跑过去。男人抬瞥见他，“腾”得蹿起，掉就走。

日已经西斜，艳丽的晚霞聚拢在青山之侧。饱熟的梁穗在秋风中拂动，逗山间的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