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杯,里面放着爸爸卖报纸赚的碎钱,都是一块和五的。大钱爸爸换了给我付学费,所以塘杯里面的钱不多,我数过,最多的时候有三十二块五。”
两滴泪落在邵湘宇的睡衣上,崇秋顿了一会儿,又:“我数着里面剩的二十几元,一钱都不敢再用。他每次问,我都说,‘爸,还有二十多块呢,你看’……他听了,才能安心躺着养病。”
“有段日,爸爸淋了大雨,受了凉,还撑着卖报纸,最后病倒了,发烧躺在床上半个月,积蓄都拿去交了房租。没有收,塘杯里的钱越来越少,爸还要吃药……他都病得神志不清了,仍然不忘问我,‘秋啊,杯里还有多少钱?够你吃饭么?’……”
邵湘宇挑眉笑问:“你怎么知?”
崇秋回忆至此,忽然哽住,他拽着邵湘宇的袖:“不说了好吗?我们……不说这些。”
两人静默无语地抱在一起,外是千家万的鞭炮声,由而显得屋特别安静。
“好,好……不说了。”
在崇秋二那年撒手人寰。
“哼,那时候班里的金刚女,什么芸的……”
“我晚上回家,买两个肉包两个菜包,外加四个馒,和爸一起吃晚饭。白天不吃,所以白天很饿……我心里想,等爸爸好了,就再也不拿你的饼了。”
那一次病,给崇慈恩的留了病。就算后来他托一个贵人的福,一家清衙门的后勤清洁员,不必再起早贪黑风雨打,但却大不如从前了。
“我们不吃早饭……爸晚上很晚回来,所以我都是自己吃,一开始每天拿六块钱,中午吃堂,偶尔买小店的面包,省钱晚上吃兰州拉面,拉面小份四元五角一碗。”
“十块这样。”
“那以后我就不吃拉面了。”
再后来,他开始经常咳嗽,去医院诊断来,得了严重的肺病……
“唔,我改天带你去S城最好的拉面馆吃拉面。”邵湘宇。
邵湘宇转移话题:“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跟你扳手腕的事?”
“是你偷吃饼的那段日?”
邵湘宇的心被绞紧,难受得无法呼。他伸手抹掉崇秋角未的泪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饿肚。”
“里面是我和爸的伙费,”崇秋,“当然不能一就用完,因为第二天可能只赚三四块,譬如天气不好的时候。”
邵湘宇不解地问:“那是什么概念?”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说这些伤心事……”
一块饼的能量能有多少?亏他能撑一天……
邵湘宇叹息,不知该如何安他。
“后来呢?”
崇秋,蹭了蹭邵湘宇的衣服,泪。
邵湘宇心疼地抱着人问:“你们一天吃多少?”
“记得!”崇秋忽然神地抬起脑袋,只是脸鼓着:“你那时候放了对吧?”
“后来知了,原来爸一天只买馒和包,包里有馅儿,和着馒一起吃,他说吃得很饱……”崇秋的眶开始泛红,“我当然知,那个跟拉面差得远了。”
“你跟你爸两人?十块?”他记得小学的时候要买饭票去堂换午饭吃,自己吃一餐大概四五块,当时他还跟家里抱怨说学校里的菜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