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呆坐宝座上,无声垂泪,双手掩面。
说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至刚继续说,“汉唐开国之君皆为祖,然我大明得国之难,岂非汉唐能比?”
~
朱允熥一拍宝座的扶手,“说得好!”
一场简单的御前会议,就在老爷灵堂的前院举行。
确实,历代开国之君的庙号都是祖,但.....
“我大行皇帝度越历代开国之君,岂能庙号与之同乎?”说着,李至刚对朱允熥行礼,“大行皇帝攘克夷狄,收复诸夏!肇基南服,一统江山。大行皇帝创业之南,古来罕见。其敌非华夏诸侯,乃亘古未有之凶蛮之敌。”
朱允熥只是微微的表变化,就有人锐的抓住。
“如此丰功伟绩,岂能与历代同?我大明洪武皇帝,盖万古一帝也!”
“男儿不能苟且死,八月十五杀鞑。钢刀在手枪在肩,誓要日月换新天!”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放罢手。我本堂堂男汉,何为鞑!”
李景隆开,“皇上,臣知皇上乃是古往今来第一纯孝之君。然,此时此刻家国天都压在皇上您的肩膀上,亿万臣民万里江山都指望着您呢!”说着,落泪,“所谓悲大伤,您今天已经哭了几次了。大行皇帝英灵未远,也在看着您。他老人家对您期望甚深,您万不可悲伤过度,伤了自己的啊!”
说着,他站起,皱眉,“朕以为,太上皇之庙号,当于前代不同,更要超越前代!”说着,他大声,“太上皇之庙号,太祖!”
“祖?”朱允熥微微皱眉,脸上几分复杂的神。
堂外回。
“宁为刀鬼,不为隶人。我以我血染山河,要教孙歌多......”
“好了好了,朕知了!”朱允熥挥挥手,看向群臣,“现在,朕把你们招找来,就是为了商议皇爷爷他老人家的谥号,庙号!”说着,再落泪,“如今朕心乱如麻,脑袋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来!”
说着,看向群臣,“朕意,亦如是!祖一号非是不好,而是不足表太上皇再造天之功,不能表他老人家创业之难,亦不能表他老人家一升自不息之志!”
“大行皇帝,收复燕云,驱虏而置之大漠之外,乾坤辟而再位,日月涤而重朗。海岳奠而如故,汉人复之衣冠!”
礼侍郎李至刚列,朗声开,“皇上,臣倒是认为,祖之号不足以表大行皇帝之功也!”
文武官员分列两边,武臣们如魏国公徐辉祖,郑国公常升等人都是腰系孝带,文官们则都是一素服。还有满素缟的驸都尉等,使得本就不大的院落,人满为患。
狂且撕心裂肺的歌声在灵堂前回,白蟠随着风,喇喇作响。
“皇上节哀!”众臣哽咽。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送老爷上路。
“皇爷爷走了!”朱允熥环视群臣,哀声,“朕没想过,他老人家居然走得这么快!”说着,再次潸然落泪。
“臣等事先已商议了一!”吏尚书任亨泰先开,“臣等以为,大行皇帝布衣起兵,提三尺剑转战天洗涤宇宙,开创大明。当效仿历代开国帝王故事,庙号为祖!”说着,顿了顿,“当然,这只是臣等的浅见,是否可用还要皇上定夺?”
“十五年南征北战,持刀于前不避箭矢,百战百胜。众位,我汉家天自五代之后,声威不震以至半边江山沦丧。前宋积弱,称胡为兄,万年未有之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