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楼宇林立，人chao如织的南城相比，东荒显得冷清荒芜。ru城的时候正值初chun，细雨濛濛，浅淡的雨雾笼罩在颓败的城镇上，犹如一副墨迹疏淡的shui墨画。

        “……现在看起来此地虽远不如南城人liu络绎，繁花似锦，但东荒城主年轻有为，智勇兼备，治城有方，加上我云氏的力量从旁协助，假以时日定能重振东荒。”云系舟坐在思玟shen边，语气轻缓得犹如闲话家常。

        ru了东荒城，思玟抓着车帘一角，小心地掀开一条细feng。只见这里的街dao虽然破败老旧，路边依稀生有零星杂草，可dao路十分宽广，大约能容纳十驾ma车并驾而行，路边残破碎裂的护栏隐约可以看见jing1细的瑞兽祥云图案，楼阁瓦舍，粉墙朱hu虽斑驳破落，却仍难掩昔日繁华盛景。

        只是如今，目之所见只剩一片荒芜残败。云系舟的ma车ru城时已是黄昏，路边本就不多的商hu已然关门歇业，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大多都是老弱妇孺，shen形佝偻，衣着简陋，可见城中贫瘠。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思玟靠在云系舟肩tou，小声问。

        此时ma车已经沿着宽阔荒凉的街dao往前驶去，云系舟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微凉的指尖上轻轻摩挲，闻言温和一笑，dao：

        “带你回家。”

        “……”思玟yan睫轻颤，没再chu声，悄无声息地低垂了几分，目光沉静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qing绪。云系舟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探过shen去看她，张了张kou刚想说话，却听思玟忽然开kou，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扬指向前方问他：“那是什么？”

        云系舟抬眸望去，只见街对面站着个年纪颇大的妇人，shen前支着个小摊，此刻正埋着tounie着些什么，手中一团青绿。

        “是青团zi。”云系舟耐心dao：“用新鲜的艾草打成汁，拌jin糯米粉团里，再包上豆沙、花生芝麻之类的nei陷，蒸熟了实用。本是此地的传统小shi，后来东城战败荒芜后，zuo的人也少了。”

        “艾草汁？没吃过，是什么味dao？”思玟悄声轻语，接着忽然回过tou，仰着tou看他：“云哥，我可以吃一个吗？”

        云系舟顿时被她扫过来的目光定在原地，蓦地怔住了。

        少女yan神清澈，眸底像han着一汪shui，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很然让人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云系舟摇了摇tou，抚着她的tou发哄劝dao：“饿了？车上有糕dian，前方不远就是咱们的家了，不如等到了家我让人给你zuo？外面的东西总是不如家里的gan1净。”

        “……好。”思玟很轻地dian了一xiatou，无声地移开目光，乖巧又顺从，只是移开的视线里期待的微光渐渐熄灭，重新归为一潭死shui般的黑。

        云系舟心tou一chou，随之而来一阵钝痛，仿佛有人拿着锈迹斑斑的砍刀一刀一刀割着他的心。

        思玟从小与他亲近，常跟着他chu府玩耍。jiao养在shen宅大院里的少女对什么都gan到好奇，chu了家门就像脱了囚笼的鸟，紧紧拽着他的胳膊蹦蹦tiaotiao地冲到街上，连随行的丫鬟都远远甩xia了。

        他记得她喜huan鲜花、喜huan亮晶晶的首饰、喜huan甜滋滋的小shi，每次chu门都要买上许多，往往一条街还没走完便把好看的鲜花抱了满怀，捧着肚zi惆怅地说吃不xia了。

        女孩yan睛大胃kou小，看到路上jing1致可ai的小shi小dian都忍不住买来尝尝，她又生得妍丽可ai，惹人喜huan，常常惹得店主摊贩主动相赠，没吃几kou就把自己的小肚zi撑得圆鼓鼓的，尝了个鲜就把剩xia的shiwu便都saijin云系舟手里，以至于到了最后往往成了云系舟手上提溜着一大串零嘴小吃，无奈而chong溺地跟在她shen后……

        少女方面自由自在神采飞扬的模样与此刻垂眸不语的安静面容重合在一起，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坠在云系舟心tou，坠得他差dian要chuan不过气来。她分明没有哭，可那副陌生的驯顺和服从，却让他痛如吞刀。

        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他所ai所慕之人应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是天底xia最快乐的人。凌渊何其残忍，竟将她生生变成如此谨小慎微、乖顺服从的模样！

        云系舟又愤怒又心疼，沉默数息才艰难地掩xia心中怒火，捧起思玟微垂的tou温声说：“我去给你买，等我。”

        思玟懵然地眨了眨yan：“啊？”

        “不是想吃团zi吗？”云系舟伸手舒展来她紧蹙着的眉，“我去去就回，你笑一笑好不好？我还是喜huan看你开心自在、无忧无虑的模样。”

        “……”思玟顿了一瞬，唇角微扬，笑着抬tou望他：“好。云哥哥，那你要帮我看着老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