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2020年3月23日最近随着地方选举的如火如荼,不知缘何而起,在F市的街tou巷尾,却liu传chu一个看似与本届大选毫不相gan1的顺kou溜:“文武皇帝四天王,冬zi老纪双麻将,笑面狠、熊家狂,金刚太保十五狼;死的死,抓的抓,伤的伤,一十八年两茫茫,唯有一人草tou王;草tou王,尊姓张,当年也是读书郎。”这首顺kou溜,所说的其实是F市黑dao十八年来的沧桑变迁。前面的四句,对应了在十八年前曾经于F市江湖中叱咤风云、风光一时的五十个黑社会人士的绰号。十八年以后的今天再回首,这五十个人当中,有将近四十多人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没了命——当然,其中有还一位,是F市警察局重案二组派chu去的卧底警员,只不过到现在F市本地的好多老百姓还不清楚这件事;剩xia的那些人,正如顺kou溜中唱的那样,“抓的抓、伤的伤”,只不过活过了当年那段凶险时光,哪怕最后落xia一shen残疾,哪怕到现在还shen在囹圄,也都已经算得上佛祖保佑。
五十人中,唯有一个人,不仅活得好好的,还继续在F市的地xia世界屹立不倒。然而,这个人,虽然今天被人编jin了前四句里,但他在大概十五年前其他四十九位街tou“传奇”们横行霸dao的时候,他却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异常落魄的失业人员。如果那时候的他,把自己的被欺骗、被背叛的辛酸史,像后来在自己妻zi那间酒吧里给我和那个姓冷的女商人那样一五一十地讲chu来的话,估计当年那帮江湖liu氓们除了可怜他之外,还会笑话他是F市第一傻瓜、第一绿帽男、第一衰神;而并不会对那个故事背后的一些细节,觉得后怕。
在十五年前的刚立chun后的某一天,已经在“宏光隆runwuliu公司”当了两个月会计的张霁隆,正坐在狭小的办公室里,一个人自己苦苦he算着整个公司季度liushui的时候,被公司里的两个“小老大”、同时也是“宏光七太保”成员的闻翀和曾超一齐找上了门。
“哟!两位大哥……风风火火的,这是gan1嘛啊?麟哥说了,如果他不跟我打招呼,我可不能再给你俩支钱了,贿赂我也好、吓唬我也好,从今往后……都没用。”张霁隆老实巴交地放xia了手里的计算qi和shuixing笔,恭敬地看着yan前的两个人。其实闻翀比还张霁隆小两岁,曾超虽然跟张霁隆同岁,但也就比张霁隆大了不到三个月,但当时的张霁隆,却一直用着对待公司上司和帮派老大的态度对待宏光的这两位金牌打手。
“谁他妈guan你要钱来的啊,傻大个?另外,你跟麟哥那打我小报告的事qing以后再说……行啦,别跟那儿哐哧哐哧算算数了,赶紧把笔放xia吧!跟我俩走!”街tou混混chushen的闻翀,对待张霁隆自然也是呼来喝去。
没错,那时候的张霁隆的绰号,就是十分简单而老土的“傻大个”,他整个人每天的状态、还有安静nei向的气质,跟全员黑dao起家的宏光公司其他人格格不ru。
“怎、怎么了?”张霁隆提了提yan镜,一脸无辜而又惊恐万分地看着叼着烟卷闯jin办公室的闻翀和曾超。
“唉,gan1爹让咱们去‘南山居’茶楼,找齐正先要账去……但是现在人手不够了!”曾超态度火急火燎,且一脸愁容地边拿chu随shen带着那把散弹枪说dao,“麟哥本来就带人去跟‘太极会’的那帮人为了商业街那边的地盘谈判了,‘大王爷’、‘二王爷’又借走了七十多人和货车帮他们去运从日本‘难波会’那边走私来的晶tiguan……咱们现在总共就剩xia七个人,哪知dao现在突然摊上了这么个事qing。找来找去,整栋楼里能chuan气的就还剩xia你一个了,傻大个,跟咱们一起去吧。”张霁隆听后看了看曾超手里的散弹枪和闻翀腰上别着的那把长刀,又看了看这两个平时在公司里没少欺负使唤自己的liu氓混zi此刻脸上挂着的尴尬,取xia了yan镜,边ca着镜片边问dao:“这是穆老大第几回找你们问那个齐先生要账了?”“唉,第四回了……”曾超把枪guan拄在张霁隆的办公桌上,气馁地说dao。
那个叫齐正先的人,在F市当年也是一号人wu,他不属于正经八本的黑dao人士,但也不能被归纳jin商人行业里,跟那时候在东北不少zuo买卖的个tihu一样,是一个“黑白结合”的小暴发hu。说起来,这个人还是“宏光公司”龙tou穆森宏,跟那被称作“大王爷”、“二王爷”的熊氏兄弟的父亲熊光辉,二人早年间当兵时候的老连长。穆森宏和熊光辉在黑dao逐渐扬名立万的那阵zi,齐正先便跟熊光辉借过一笔钱,当时承诺两年以后连本带息一并奉还,不曾想这期间熊光辉死于暗杀,在那之后齐正先便在欠款这件事一直跟穆森宏han糊其辞,结果这笔债一拖就是八年。这八年里齐正先用当初借来的钱,在F市周围承包了不少铜矿和大理石矿,其shen家早就超过了当时的穆森宏,可每次穆森宏派人去要钱,那些派去的人不是被其骂会去的,就是被他的ma仔们打伤,如果穆森宏或者熊氏兄弟亲自去找他,他便总是哭穷——闻翀和曾超两个,也都挨过齐家ma仔的揍,哪怕曾超是穆森宏养大的义zi,齐家也没放过,但是碍于齐正先跟穆森宏一个战壕里淋过雨的交qing,全宏光公司上xia,谁也不敢对那老灯怎么样。可在十五年前那个chun天,因为穆森宏正在跟“太极会”争夺一块靠近新开发地铁线路的地pi,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所以那次,麟闻翀曾超等人xia了死命令。
“不是……那……你们二位都没辙,我跟着去了能gan1啥啊?”当时的张霁隆只会算账,平时公司里与黑dao相关的事qing他问都没问过,更别说参与要债这种事了。
“cao2!就他妈让你撑个场,也没指望你能gan1啥,你装啥bi1呢?谁还能寻思让你个nie笔杆zi的gan1啥啊?”闻翀不耐烦地说dao,“赶紧挪屁gu,都火烧眉mao的时候啦,你就别在这装文绉绉的bi1了!胆小得跟鸡巴朖zi似的……老zi过后请你吃饭还不行吗?”说完,闻翀大喇喇地往张霁隆面丢xia一把鞘上已经积了灰的guan匕,就是里吴京那的那种。
“何止是吃饭啊!傻大个,我其实还有dian侥幸——那齐正先都已经那么有钱了,他欠gan1爹的才多少啊?万一这次他能还钱,跟你说,gan1爹有言,谁要是能把钱要回来,他就把那些欠款分chu来一半给谁——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但如果要不回来的话,这次之后,gan1爹就有可能要把咱们分公司关了!赶紧,你就跟着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