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最终,我从这红蓝两件衣上,果然读到了艾立威留给我和夏雪平的信息,那是两个奇怪的英文单词:NFAIR;SKYWEB。
在听我拼了这两个单词之后,就算是平时沉稳冷静如夏雪平,也不由得倒了一凉气。
“NFAIR”——不公平、非正义,是夏雪平最喜说的那句“这世界运行的规律,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无关正义的手段去对付无关正义的事”中的关键短语,而换一个角度来翻译,也完全可以作为艾立威费劲心力所构建的暗网网站“桴鼓鸣”的英文名称;至于“SKYWEB”,这不正是周荻之前所提到过的那个“天网”么?”天网”,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事已至此,我已经觉得在这六个英文字母的背后,应该不单纯是指那个曾经全国最先的联网调查取证大数据卫星系统了,而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夏雪平,你是不是知什么?这个天网到底是个什么?告诉我可以么?”我对夏雪平问。夏雪平闭上睛叹息了一声,然后转对我说:“走吧,咱们先回去。边走边给你讲。”接着,她给丘康健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一切顺利,再接着我和她便迅速地离开了市局大楼。
在回去的这段路上,夏雪平给我讲了一个十年前的故事:那是十年前的三月份,夏雪平接到了来自城西第三女监狱的一个神秘的见面请求。要求与她见面的,是原华泷区分局经侦课的课长叫李萱,当年4岁,因为侵吞了华泷区分局所经办的一个售假信用卡的诈骗案的一千五百多万的赃款而被老风纪和市检察院逮捕,在十年前的时候这个李萱已经在女监狱里服刑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然而,夏雪平之前并不认识这个叫李萱的女人,她为重案组的刑警,也与经济案件没有直接的责任关系,所以前两次的见面请求,夏雪平并未理会;而第三次的见面请求,是这个李萱委托一个被假释的女犯人,带着用自己咬破的手指亲手写的布单去找的夏雪平。那布单上只写了一句话:“我知是谁杀了夏涛。”
这句话真的是抓住了夏雪平的心,而且看对方写了血书,夏雪平觉得必然是事危急,于是动用自己当时的最大权限把这个李萱想法从普通牢房调到了单间,还求着当年受过外公和舅舅恩惠的那个副监狱长帮着确保了这个李萱的人安全。可就在李萱跟自己见面后,那女人却故意拿着腔调跟夏雪平提了一堆条件:她一上来就问夏雪平能不能帮她减刑,可夏雪平就算是现在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最终答应她,只要自己抓到那个杀了外公的凶手,就一定会向法院证明李萱立功;紧接着,李萱又是要求在自己监狱睡席梦思、又是要求夏雪平月从监狱外给她带烟带酒:香烟还得是外国原装的寿百年薄荷味,红酒只喝木桐,不到这两,她跟夏雪平就没得谈。夏雪平没办法,当时还是让老爸找的朋友,搞到的原装寿百年;至于红酒,木桐实在太贵,夏雪平最后只能利用那个后来想对她药迷奸的刘公的关系,低价买来了一箱加拿大云岭山庄的红酒,味虽然不及木桐,但是无论从味还是香气来说都属于佳品了。手机看片:于是这样,那个李萱才勉勉告诉了夏雪平,在F市,甚至是在全国,都藏着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大秘密:有一个叫“天网”的组织,正以一种近乎鬼魅的方式存在着。
“那她是怎么知有这么个组织存在的?”我对夏雪平问。
“那个李萱,她说她自己就是天网的一员。”夏雪平说着,推开了寝室楼的门,“照她的说法,其实那些赃款不完全是给她自己用的,而是为了那个天网组织作为资金支撑,她说在全省像她这样利用贪污和挪用公款、赃款供养那个组织的警察,应该还有两百多个;她万万没想到会被风纪和检察院发现,这半年里她还以为自己组织里会有人来救她去,结果等了半年,也不见有人理会,她觉得自己被组织抛弃了,所以才找到了我。”
“她没说自己在这个组织里的上峰是谁?”
“我问了,她说她也不知。”夏雪平无奈地看着我说。
“怎么可能?为一个组织的一份……”
“因为她说,在这个组织里,所有的成员都是有级别的:最层知所有人的份,第二层知最层和上级的份,相互之间也都有份识别;第三层只知自己的上级,但是同级别之间并不认识;而像她这种最低的基层,只知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去什么地方拿相关的指令:比如去某个公园的第几个长椅的底拿到一手机,然后照手机里的留言行事。她连当初加这个组织都是被胁迫的,如果她不答应,她在分局贿赂上司和挪用公款炒期货的事,就要被这个天网曝光。”
“真是有诡异……”我满腹狐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