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的肉巍巍缩颤,我能觉到它们不再是一一叠着细檩伴随着虫豸啮咬似的锐痛迸钻鼓胀起来,而是大片大片的烧,像一把钝刀一寸一寸地锯开我,整副都躯伏袒于它的宰制之,我憋着泣音颤着声低低地回答:
“不、不是……发肤,受之父母……”
“你怎么敢!”
板接二连三地砸来,我从没有挨过这样的毒打,疼得狠了,竟然说不话,一张便是颤颤瑟瑟地哭,又听见母亲骂: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辜恩丧德的畜生,你又知什么是当为之生的,什么是当为之死的?”
我瑟着声息哀哀答说:“先生讲过,妇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语声未落,板笞倍重于前,我咬紧了牙关,心觉肉必已笞裂,瞥见知白小小的背影缩在角落里,听见他哭着说:“阿娘——不要打了!”
我从霉湿的墙上窥见了我的影,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皂靴底磨蹭地面的足音渐近,火辉飘了过来,母亲忽然停手,惶忙扯着我的裳摆,嗓声异常冷静:“囡囡,理好衣裳,带弟弟睡觉。”
我怔愕着回看去,映我眸的是典狱那张阴仄仄的脸,我拉住母亲的衣袖,哀求着望向她,她别过面捉起我的手轻轻拂来,起跟着典狱走了。后半夜母亲回来了,却不是从前那样面面走回来的,而是剥得赤条条的,带着一鞭伤被两个狱卒扔来的。我与知白都惊惶万状,母亲却尽力爬起来,披着衣裳,沉声吩咐知白去睡觉,而后便一把将我拽至膝上,拨开裙围看伤。
“还疼不疼。”
我摇着说“不疼”,她就拿指节摁着僵的肤给我伤,我攒紧了眉抿唇忍着,却不自觉地扭了扭,她抚揾着我紧蹙的眉心,轻轻拭去覆在上面的一层汗:
“撒谎。”
她替我细细地开,而后便拍拍我的肩,轻声:
“娘搂着你睡。”
母亲忽然的喜怒无常教我心里有些发,我觉到她张臂拢住了我,在我后缓缓躺,她温的气息有些颤颤地拂在我发,我终然也来一回,认了错:
“阿娘,我……我错了。”
“嗯。”
我转过来用乞求宽恕的光睨向她,她看上去很疲惫,不过并不见愠恼,只是将我拥在心,淡淡:
“没事了,没事。”
翌日醒来后,我们分到的冷粥少得可怜,母亲将自己的那份分给了我和知白。母亲突然变得分外警觉,光片刻不离地守着我,仿佛我一刻便能凭空消失似的,到了夜里,她仍旧执意要搂住我睡,半夜火光飘过来,我迷迷糊糊醒来,母亲却没有走,随着锁钥碰撞声,我到抱着我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典狱蛮横地伸手来扯我,母亲不肯放手,他便挥鞭狠狠打在手臂上,声声脆,几便教衣袖撕开了几条鲜血濡湿的,我于是对他说我愿意跟他走,但求他别再打我娘。
母亲万般遮护,我还是被带走了,氤氲的酒气杂着混沌的浊臭,令人作呕,他将我压在一只杯盘狼藉的小案上奸了我。我仿佛整个儿被撕裂了,像被刀活活锯成了两半,我的沥着血,血同酒混在一,不晓得狠狠疼了多少回,好像肝都被捣烂了,我战战栗栗地息,满满面都是惊惶的汗泪,他大抵觉得兴味索然,便将我当一只敝履一般扔回了我母亲边。
母亲见到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背过去,抬手掴了自己一记耳光,我过去抚着她颤耸的肩脊,我晓得她一定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