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低着，小心翼翼地应对，“小范大人气度恢宏，是臣得不好，让小范大人对臣有了那么多误解。”

        “李承泽，你和范闲的那些事，以为朕全然看不来吗？”丢了那本书，陛轻蔑的笑意从眸中溢来。

        李承泽神未动，“小范大人如今对臣只有痛恨，臣想尽办法弥补过失，却是无法到。”说到话尾，李承泽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一丝苦恼和懊悔。

        台上那人看他连装都懒得好好装，只冷哼一声，“只有痛恨？他现在不还在外，等着你去么？”

        李承泽形僵了僵，垂的眸闪过一丝慌张，却很快被掩藏好，“小范大人，只是想看陛如何惩治……”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惩治？”

        “臣不敢！”他猛然跪去，细碎的玻璃这次是深深地嵌了血肉里，李承泽额沁冷汗，“并非惩治，而是教导……陛教导儿臣，是对儿臣的舐犊之。”

        他示弱之时，便会改自称“儿臣”。

        “朕这样的教导，你应该很不满吧？”那人似笑非笑，说的话却让人后脊发凉。

        李承泽的额贴着地面，这样的威压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摁在地上抬不起，皇的不受控制地发抖，如同萧瑟秋风中的落叶，他很少显这样无助脆弱的一面，可在这个帝王面前，他总能失去平日的运筹帷幄，如同一只被肆意玩的蚂蚁，“儿臣不敢……”

        “不敢？李承泽，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如若朕今日同意你年少时的请求，让你离开京都，你肯吗？”

        李承泽低着，垂的发丝挡住他中的恨，“儿臣现在，只想永住京都……”

        “你说的，是实话吗？”那人俯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李承泽，你是不是对朕，有无数的怨愤？”

        冷汗已经浸透后背，李承泽不知为何今日陛如此发作，咄咄人，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好似浑的筋骨都在压迫之中痉挛搐，“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声音已经沙哑发抖，他匍匐在那里的样，哪里像是一个皇。

        “你不敢？”男人大笑一声，无比讥讽，“你还有什么不敢？明知范闲会接手库，会接手鉴查院，你不还是勾引了朕的重臣？”

        好似一巴掌打在了李承泽的脸上，勾引两个字将他形容得如同青楼贱的，本就支撑不住的躯更加摇摇坠，李承泽的面容有些扭曲，“儿臣没有！”

        一瞬间，大殿陷了诡异的寂静，李承泽连息的声音都不敢溢来，可他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好似快要被碾碎。

        过了不知多久，上面的男人再次开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对着李承泽说到，“来人，把东西拿来。”

        侯公公端着东西小步小步地走上前，“陛。”

        “李承泽，这是朕今日赏你的。”

        李承泽心中一片惊骇，压不住心的恐惧，他有些惶然地缓慢抬起，只见侯公公手里端着的那杯酒，已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陛……”李承泽脸惨白，失去血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狂风骤雨般穿过，可他看到陛那冷淡沉静的面庞，便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来了。

        极力想要让自己冷静来，可端住那杯酒时，李承泽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酒撒一，沾在了他惨白的骨节上，“臣……谢陛。”

        “喝完了，就退吧。”那人再次拿起那本书，一个神都懒得再给李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