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摊摊手,表越发委屈。
发自肺腑的劝告,字字真挚的劝解。
“哦?”史朝义扬起眉。
玉无辜地耸了耸肩。
“小公威胁我?”
“我都威胁你好几次了,史小将军还没习惯吗?”
“谢采真的不是好人,史小将军。”
“你……哼。”史朝义面冷来,却还不待说什么,就听玉又开了。
“更何况……哎呀,史小将军这是把义父当什么?义父武功盖世,如今又神功大成……”
他歪了歪,神澄澈如稚。
史朝义微微一怔。
史朝义一时只觉得自己的脑似乎都有些混乱,混乱得让他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绪。正皱眉间,却听玉轻声一笑,语带自嘲。
史朝义一噎,复又眯起睛。
这人怎么……真是阴晴不定,古怪难辨。
“啊……”玉看着他,满面无辜。
“史小将军这话是怎么说的,伤哥怎么是我挤走的?”
“你知谢采不是好人,但又和他了很久的盟友,你觉得谢采……史小将军,你觉得陈徽……”玉顿住了,仿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值得么?”
“……谢采那边也是,总是说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徽还要说鸽是我派鸟吃的,也不看看江湖这么大呢。”史朝义正思忖着,那边,玉还在絮絮叨叨。
“所以,你不都去埋他了么?”
“史小将军好不讲理。”
“这样么……”玉好像有愣住,喃喃自语着又嘟囔了一遍,转又看向史朝义,抛另一个问题。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陈徽为自己想要的事付了代价,尽这个代价是死亡,但这是他愿意的事,所以他心甘愿,也就没什么值得不值得?”
他抬起睛,月光,胡人的双蓝光幽幽,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野狼。
史朝义抬起来,借着月光,他看见玉正满面诚恳地望着他,神单纯又诚挚,“你们如今舍了义父,难保一个不是你,你真的要小心才是。”
怎么又回到陈徽上了?史朝义微微一愣,越发觉得前这人实在古怪,但长久在压抑困苦中磨练的本能让他挂上微笑,语气温和地了回答。
“罢了罢了,你又不信,跟你说这些什么,糊涂些也好……”他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草,抬起冲史朝义笑了笑。
“对陈徽来说,为了自己愿意的事,哪怕死也是值得的。”
“是啊。”玉轻笑,“史小将军聪慧,自然不会被谢采骗了。只是,玉还有一事要请教史小将军,还请小将军赐教。”
史朝义皱起眉,望着玉,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史朝义心中纳罕,依旧语气温和地开:“那
“明明是义父未雨绸缪,先行安排伤哥去筹备擂台的事,史小将军可不要乱说话,义父听到要生气的。”
“果然好心机好手段,也难怪岑伤争不过你。”
史朝义心中一悸,差连折扇都忘了摇。他定了定神,将玉说的话继续听去。
折扇轻摇,史朝义:“小公请讲。”
前这个人,从到外都透着古怪,看似冷静平淡,却又带着种莫名其妙的疯癫,怪异到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史朝义突然有些拿不准玉对他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挑拨他和谢采?替月泉淮拉拢自己?还是说莫非他其实是要除去谢采?还是真的要害死月泉淮?又或者这是月泉淮的意思,他们其实另有后手……
玉说得也不无理……不,不对!他一人当然是杀不了,但若是和正派联合呢?谢采那边鸽都快被吃光了,难说不是玉的手笔……
“小公这话折煞史某了。”史朝义找回自己的思绪,彬彬有礼地回应玉:“小公提醒,史某自然铭记在心,还要多谢小公才是。”
玉委屈地瘪起嘴巴。
“……区区一个我,又怎么杀得了义父?”玉摊开双手看向史朝义,表委屈又无辜。
“史小将军,你也不看看我杀不杀得了么?”
“要是如史小将军所说,我要挤走伤哥,好对义父手,可伤哥也不过是走得远些替义父料理事务而已,如果我真的要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净?”
“呵!”史朝义一声嘲的冷笑,他甩开扇,看向玉的神讥讽不已。
“他心甘愿。”史朝义听到自己说。
什么?!月泉淮如今神功大成?!
“就算这只是我的推测……那小公可否敢告诉我,你又是为什么要挤走岑伤呢?”
那笑容很浅很浅,像是有人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轻很轻地耳语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