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条路,都注定牺牲许多条人命。饿死的,病死的,战死的,重重血债背负在他一人上,洁慈悲的佛陀,不得不在这红尘中狠狠上一遭,双手沾满鲜血。
光洁的额贴在雪白的衣袍上,乌云般的发髻有些松散,在烛火中幽幽地闪烁着光亮,随着哭泣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甚至没有立场责怪他。
他住不停挣扎的絮娘,靠蛮力撕开她的衣襟,扯乱柔顺的青丝,把她推温昭怀里,哑声:“哥哥不是早就对她有好吗?索就在今夜和她风一度,好好快活快活。待到明天早上,若是你还舍得放她走,我就再也不阻挠此事。”
余的话,他没说,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
细问起事发时的异动,很快从暗手脚之人的装扮上猜,那件事和辽国有关。
絮娘见他态度决,哀哀地哭个不住,心里着实为难。
就是这么细微的一个动作,引得六神无主的温朔,陡然生一个恶念。
这实在是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可是,如果加上絮娘呢?
迎着温昭惊慌的神,他找回几分镇定,笑得邪气:“哥哥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这才像个无无求的和尚一般,如此不近人。不怕你笑话,没沾絮娘的时,我看到她就烦,待到知晓过人事,方才明白她的千般妙,再也撂不开手。”
可她拖家带,后还有三个没成人的孩,又怎么是说撇就能撇的?
要么断臂求生,动用各种迂回的法,变相迫民众们离开定州,往别的地方挣条活路,同时暗中派人重金采买粮草火药,厉兵秣,加固城墙,积蓄力量与辽人血战,拼死守住这大好河山的第一防线。
辽人早有狼野心,这几年小动作不断,如今明目张胆地对他的心腹手,激化官民之间的矛盾,显然是已经好了万全准备,打算侵犯边关。
“疯了……你……你疯了……”温朔早就好自己死于非命的准备,也想过哪一日被哥哥当弃,不明不白地死在什么地方。
温朔尚未从死期将至的惊变中回神,却本能地附和着絮娘的话,试图将边唯一一抹温留住:“絮娘说的没错,你……”
三五年时间,对他来说,完全够了。
他知温昭是兄长更是主,一旦了什么决定,以自己一人之力,绝无可能更改。
他喝了太多酒,又被气恨与恐惧冲昏了,走近两步,双臂从絮娘胁穿过,捞起的,迫她坐上温昭大。
他在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令人如沐风,敬服不已,在该残酷的时候残酷,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付任何代价。
若是她孤一人,便是陪着温昭死在这里,也没什么。
絮娘小声哭了起来。
“再说……再说……”她抚了抚已经开始胀痛的,耳朵尖微微发红,“您不是还需要每日时药吗?”
温昭想起徐宾白闯府中时,她在对方的淫辱之,也是这样哭着向他寻求安的,心中一动,柔的绪弥漫,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
世人都教他的外表骗住,以为他心地柔,德比圣贤,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以为温朔是条不讲理的疯狗,喜怒无常,残暴嗜杀。
她挣开木呆呆的温朔,跪在温昭脚边,央:“大人,您对我们一家人恩重如山,我若是在这个时候逃城去,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求您允我留来吧,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为您洗衣饭,补补还是得到的。”
可他没想到,温昭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能够到这种地步。
其实,他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那个人。
因为……连他自己,都是棋。
外有猛虎窥伺,有民困难解,温昭对时局若观火,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可温昭平静地了选择,用病弱的双肩承担深重的罪孽,撑起应负的责任,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孰料,温昭连这一步都算了去,微笑:“我问过何神医,他说我的已比前几年上不少,便是断了药,也能撑个三五年。”
要么继续活菩萨,自掏腰包,赈济灾民,被定州数十万百姓的数十万张嘴拖累到左支右绌的境地,待到城破那一日,他这个所谓的“父母官”,带着百姓一同奔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