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为难以启齿，好一会才挤一句：“我听二嫂说，沂儿想要求娶真娘，你不同意，是真的么？”

        她着肚，万分艰难地跪在青石砖上，哭：“我知我是在人所难，可……可阿则的心病全在真娘一人上，你能不能……能不能……”

        谢知方被她哭哭啼啼的样激三分火气，也隐约猜到儿什么，直言：“我已和二舅母说得很清楚，我们无意结甚么亲上加亲的婚事，莫说三表哥，换成哪位表哥或是表弟，都是一样。”

        她忽然想起自己家的长女前年嫁给哥哥家的次，年底早产生一对双生死婴的事，话音戛然而止，脸惊疑不定。

        三夫人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舅母若是不信，着人去打听打听便知了。”谢知方咬死话音，不肯给她半儿希望，“不瞒舅母，若他不是我表哥，哪怕差一些，家底薄弱些，这桩婚事我也绝无二话，如今却是万万不能成的了，还请舅母莫怪。至于舅舅那里，我亲自去和他解释。”

        谢知方险些炸，忙不迭退到大敞的门边以避嫌，生恐被甚么人误解他对舅母不敬，紧皱眉：“舅母唱的这一，我竟有些不明白，您到底是在哭什么呀？”

        谢知方的一颗心还没踏踏实实放到肚里，又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宋永沂的愿望落空，借酒浇愁了好些天，好不容易打叠起神，着张颓丧郁结的脸，依旧往后院里走动，和谢知真来往时却正经许多，显然是已经死了心，打算将她当亲妹妹看了。

        三夫人只是哭，半天也不说话。

        将失魂落魄的二夫人送门，谢知方看着院里的桂花树，半晌方长长吐一浊气。

。”谢知方叹了气，将心的隐忧挑明，“舅母有所不知，我闲暇时喜看一些旁门左的杂书，涉猎甚多，前两年读过一本医书，写书之人已不可考，但里面花了不少篇幅陈述表兄妹及三代以血亲结亲的不妥之，女诞的嗣多数早早夭折，活来的也是孱弱，甚或有肢残缺、多多手之异状，怵目惊心，令人惶悸……”

        “舅母这是怎么了？可是外甥甚么地方得罪了您？”谢知方寻思着自己这阵老实得紧，每日里除了和宋永沂往商行里逛逛，和大表哥、二表哥并言谈颇知退的魏衡喝过几回酒，再没有什么格之事，更没有招惹过文文弱弱的四表弟，好端端地怎么惹来这么一尊大佛？

        她挂着满脸的泪，抬看向站在不远的少年郎，辨清他脸上冰冷森寒的神时，心里忽然打了个突，余的话便说不了。

        三夫人是江南人，生得弱温柔，着个大肚往他屋里一站，手帕哭得梨花带雨，把谢知方唬得大气都不敢一声。

        二夫人半信半疑：“哪里有这等事？我活了这大半辈，还从未听说……”

        三夫人满面羞惭，到底心切，咬了咬牙，红着脸说：“明堂，我把你当自家的孩，因此也不怕你笑话，这便跟你直说了罢……你阿则弟弟他……因着思慕真娘，害了相思病，已经病倒在床好些天了，我怕老太太生气，不敢跟她说，一直瞒着。如今阿则的病越来越严重，连都费力，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你……”

        他中的“医书”，自然是随编造来的谎话，但所思所虑却是真的，实在是前世里游走江湖、遍访山川，见过不少表兄妹结亲生怪胎的不幸事，不愿让谢知真重蹈覆辙。

        谢知方没法，使让小厮们去请太夫人和大夫人，却被三夫人慌慌张张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