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真也觉心寒,听见弟弟说得不像,又笑起来,摸了摸他的:“哪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父亲受董姨娘蒙蔽已久,就算养只猫儿狗儿,这么多年也动了,如何是想舍便能舍的?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谢知方咬牙切齿,骂:“父亲实在偏心!板上钉钉的事,竟然被他如此轻轻放过,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吗?”
墨笑:“少爷这是怎么话说的?小的已是用了吃的力气,绝不敢随意糊老爷,还请少爷莫要取笑。”他虽然暗中收了董姨娘的贿赂,可那位肚里的是哥儿是儿还不好说,即便真是个哥儿,又哪里敌得过谢知方这样占着嫡的金贵份?自然明白孰轻孰重。
说完这话,他就着缸里的清洗净手上的血污,自往前院去了。
不多时,李嬷嬷叫一声,转过来恶毒地盯着谢知方,骂:“老上得西天去,必求神佛赐雷霆之怒,好教你们弟俩败名裂,人人唾骂,生不如死,断绝孙!”
李嬷嬷装模作样地趴在矮凳上,嘴里“哎呦哎呦”地叫,脸上也无汗,也无痛。
墨也被他忽然的悍匪之气吓得发抖,却听见俊俏的小少爷笑嘻嘻说了句:“墨,好好学着,这才叫吃的力气。”
谢知方被她动前世里的伤痛,心一,手失了章法,“嘎嘣”一声,打断老化衰颓的后椎骨。
谢知真看他隐有不平之,且珠乱转,担心他私底冲动行事,叮嘱:“阿堂,无论董姨娘为人如何,稚毕竟无辜,你什么决断之前,可否先与我商量?”
她这一番通达理的话语,引得谢韬越发惭愧,也令董姨娘为李嬷嬷求的话再也说不,只得睁睁看着自己的得力心腹被拖去打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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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方咬了咬牙,笑肉不笑地:“墨,董姨娘若知你这般孝顺,必定愿意将你调到她院里伺候,不如爷去帮你说说?”
他存着打死这老刁的念,一重似一,将板舞得虎虎生风,神威大作。
谢知方面上挂着笑,手却毫不留,将今日里的担惊受怕和憋屈窝火尽数发在李嬷嬷上,不过十板来,老妇人已是血肉模糊,有气没气。
已经收敛了方才短暂的脆弱绪,恢复到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在谢韬开说和之前,主动给了台阶,“父亲,姨娘被蒙在鼓里,全不知,如今又怀了弟弟,也是喜事一桩,依女儿之见,将歹人和刁置了也便罢了,此事以后无须再提。”
谢知方抢过板,将墨搡到一边,往手心里哈了两气预,呼喝一声,“砰”的一板砸来,李嬷嬷当时就冷汗连连,说不话。
谢知方嘴上应了,心却另有计较。
他来到庭院中,见谢韬安排的八十板已打去五十有三,充作打手的小厮乃谢韬书房里侍候的墨,那一板被他挥舞得如云袖锦缎一般,动作花里胡哨,却看不见血迹迸的腥艳,听不到筋骨断裂的声响。
见李嬷嬷吐鲜血,将往侧边一歪,片刻光景便断了气,墨亦吓得呆若木鸡,不敢动弹,谢知方这才清醒过来,摞了板,对着气绝亡的尸:“上西天?且你的十八层地狱去。我们弟日后如何不须你心,你若有心,还是多陪陪你们姨娘,看看她如此作恶多端,心狠手辣,到最后能落得个什么报应!”
墨被他唬了一,手一时失了轻重,打得李嬷嬷惨叫一声,老胳膊老不住颤抖。
久等了。
谢韬自抱了董姨娘去兰香居,一众仆哗啦啦地散了,留弟二人。
谢知方自然满答应,哄快去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