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谢韬被他们两个吵得疼,开斥责,“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样难看?明堂为男儿,平日里应该多将心思放在课业上,不要三不五时往后院跑,和妇人之争。”
他自是恼怒非常,可一来事闹大之后,就算确无其事,对谢知真的闺誉也多多少少会有影响,二来,枕边之人的风婉约、百般迎合到底十分切合他的脾胃,料理了董姨娘,再想找这么一个可人儿,想必不大容易。
谢知方心中一沉,对这位耳的父亲越发失望,正打算继续据理力争,却见谢知真袅袅婷婷跪在堂前,柔声:“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带累父亲为我受累生气,是女儿的不是,还请父亲息怒,保重。”
此事十有八九确是董姨娘指使。
谢知方豁然开朗,暗赞此法妙,忙不迭添油加醋:“说得不错,爷方才丢了枚玉扳指,那可是祖母传来的古,价值连城,想来就是这贼偷的。小蓝小绿,你们另去库房取册,好好对一对更衣室少了几个花瓶,丢了几件古董,一一记录来,如实报给官差。”
董姨娘哭得越发厉害:“妾现在不来为自己申辩,待到这人在明堂的骇人手段之屈打成招,到时候老爷信了外人的说辞,对妾喊打喊杀,可还有妾说话的机会不成?”
果不其然,汉听见要扭送官府的话,立时慌乱起来,一张脸变颜变。
“这倒稀奇,这厮空无凭地说和我有私,李嬷嬷便狗胆包天打算给我验,如若棍棒之,这厮亲招认,你便又说甚么‘屈打成招’。姨娘到底在怕些什么?你怎知他一定会供与你不利之事?”
他偷偷向李嬷嬷投去求助的神,见对方观鼻鼻观心,并无搭理之意,护院们又七手八脚打算将他拖走,咬着后槽牙,把心一横,破罐破摔:“我招,我全都招了!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谢韬的脸缓和来,见她这样懂事,对这个素来不争不抢的嫡女越发愧疚,便缓声:“真娘快起来,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他又转向泣不成声的董姨娘:“你也莫要再哭,此事我自有计较。”
没成想,谢知真并不如他所料唯唯诺诺,反而提了自己的意见:“父亲,女儿一早便说,并不认识此人,也不知他为何会在更衣室。女儿想,他大抵是鸡鸣狗盗之徒,趁乱潜后院,打算窃取金珠财,被捉住了才胡乱攀咬的,此事本不该扯到女儿清白上去,更不与姨娘相。父亲问我的意思,依女儿浅见,以偷盗之名将之扭送官府便是,赏多少板,判几年徒刑,自有明文律法定论。”
因此,谢韬已经打定主意,先安抚了谢知真,再在背地里暗中敲打董姨娘,教她安分守己,便可揭过此事。
言语间,竟隐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意。
谢韬心中当然明白,谢知真自小的一举一动,皆最标准的大家闺秀教养,莫说俗的乡野汉,便是谈吐优雅的名门公,也未必能诱动她私相授受。
嘴上说着如实,那双灵动脱的珠却不停给小厮们着,示意他们暗手脚,将损失编造得越严重越好。
壮的指节直直指向李嬷嬷,堂立刻炸了锅。
着,亲耳听着,我何时说过此事与姨娘有关?姨娘巴巴儿的自己来,说了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倒教人觉得是贼心虚,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