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拽了拽她的衣袖,使了个不赞同的,青梅撇撇嘴,到底住了。
谢知方似笑非笑:“说的是,你且放心,我自有计较。”
谢知方“嗯”了一声,翻坐起,接过枇杷递过来盛在白瓷碗里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谢知方意犹未尽,对枇杷:“再来一碗。”
堂堂大学士家的嫡小,竟然吃得比人还不如。
弟弟肯亲近自己,自然是千好万好的,谢知真一路送到门外,直到人影看不见了,这才回房不提。
她腆着脸:“小的这些都是应当应分的,多谢少爷恤,不知少爷是要赏小的什么?”
厨娘偷偷觑了一,暗想应当是大小脸薄,不好意思说这菜是她花钱加的,不由大大松了一气。
枇杷和一旁侍立的青梅齐齐一愣。
一酱黄瓜,一鸡汁煮丝,两小碗红豆粥。
谢知方抬脚把饭桌踹翻,想了想,竟然捺来,一屁坐到桌前,端起红豆粥就喝。
换以前,谢知方必定要不不顾地发一通脾气的。
如今换了种心境,始觉自己错过的,到底是怎样珍贵的心意。
谢知真止住他的动作,劝:“到底是在井里冰过的,仔细喝多了胃疼。”
“阿堂,该起了。”谢知真这才搁扇,悄悄活动了酸痛难忍的手腕,“申时开课对吧?起来洗把脸,快过去,不要让先生等太久。”
老先生自然是学富五车,只是授课形式极为枯燥,满之乎者也,动辄引经据典,掌握着人睡的独家秘方。
谢知方以手托腮,神游天外,然而到底肚里装了前一世的经纶世务,周先生提问的问题,倒也都答得上来。
好不容易熬到课,他冲周先生鞠了一躬,倒把老爷惊了个够呛,忍不住疑心这小是不是又藏了什么坏,准备折腾些幺蛾来。
谢知真端着盒谢知方最吃的盐津桃,见他吃得快,笑:“洗过手没有?怎么这样着急?”
酸酸甜甜,还混了些薄荷的清凉,令人暑顿消。
谢知方猝然起,撩起衣袍就踹了过去,稚的脸上是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狠戾之:“爷赏你一记窝心脚!”
谢知方已经穿好鞋履走了去,留句话:“,我课了就过来,你等我一起用晚饭。”
谢知真似有所觉,安抚:“阿堂,你顾好你自己的课业,不必为烦心,只要你好,就好。”
一看菜,谢知方又火了。
不多时,一个大耳的厨娘急匆匆赶过来,哈腰:“少爷,小的不知您今儿个在大小这里用饭,多有怠慢,求少爷您大人有大量,莫与小的计较。”
无它,实在是谢知方平日里顽劣惯了,突然正经起来,由不得人不犯嘀咕。
青梅脆生生应了,掀帘去。
唯一的菜,是香气扑鼻的八宝鸭,活泼的青梅小声:“这还是小怕少爷受委屈,掏了己银让厨娘们加的。”
可乎意料的,这次他竟肯听话,顺从:“不许多喝,我不喝就是。”乖得不像话,哪有一儿混世王的样。
回到光苑,厨娘们正往桌上摆饭。
父亲谢韬是翰林院大学士,为了培养他这个嫡,特地请了已经告老的周崇周老先生亲自教授课业。
“没有的事!”谢知方指了指桌上的八宝鸭,“这菜味极好,怎么,青梅没把话说清楚么?本少爷喊你过来,是要赏你。”
谢知方将粥一饮而尽,大大咧咧地抹了把嘴角,:“青梅,去,把灶上事的叫过来,就说,爷有东西要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