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你得很痛苦。
他们之间本就隔着不可逾越的十年,上天为何又要步步紧,添这无妄之灾?
李茂贞刮了刮她的鼻:“没有的事,阿云又在乱想了。”他了妹妹有些肉的大,像是拢了一手的锦缎,手极好,“倒是阿云比以往胖了些。”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放弃了,然后像之前那样握着她的手腕持剑。可是李云昭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压得很轻,“你……自己脱。”
李茂贞:“……不能。”陨生蛊还没有神奇到这个地步,脱离的肢不可复原。这里虽然有普通的金疮药,但无良医照料,断臂后难以接续,之后不免气血淤,使他的武功大打折扣。他向来自恃明,绝不肯拼上这修为。
她才不会服侍人呢。
李云昭束好发看向铜镜,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意识中梳了个男式样。她摇摇,眉峰一颦,有生疏地给自己梳了个云朵髻,髻前缀几件珠翠。
李茂贞瞧她气鼓鼓的样,忽而一笑,真如雪坠琼枝,风动寒梅,俊得令人脸红心。李云昭呆上一呆,旋即为没影的嫂心:唉,王兄生得这样招人,未来的嫂会没安全的。
李云昭将梳妆台上的铜镜转向自己,拿起玉梳梳理发,同时也在心里梳理了一王兄走后岐国的事。李茂贞了一她的手,想帮她梳,李云昭表示拒绝:“昨天那些字就是在你帮我梳时现的。”我有阴影了。
也是,无路可退的从来只有他一个。只有他……真真切切对自己的亲妹妹生妄念。
李云昭浅浅地笑了一,故意晾着他,拿起没看完的《玄冥记》继续翻阅。她知这样的戕害王兄再不能淡然接受,便安心地等待着。
李云昭明显一愣,回过神后笑着推了他一,“你压着我发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怨你。”
她的声音温和悦耳的,如歌如诉,语调少了几分少时的莽撞执拗,这些举步维艰的困难时候,被她说的这样轻飘飘的,恍若无事。
李茂贞在她后伫立良久,铜镜不能映他脸上变幻的神。他突然俯靠近她,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用书册挡脸。两人离得很近,对视中他角向上勾起,动人心魄。
他心的妹妹是一片自由的云,他却企图用肮脏的泥淖困住她,同他一起落在世所不容的难堪中。
李云昭转看兄长,表有些古怪,说不是好奇还是苦笑,“看来是决意和你过不去了。王兄的蛊术可能神妙到断肢再续么?”
他当然希望阿云可以忽略那个荒谬的选项,但看她一脸认真想和自己探讨断臂再续的问题,心里又有些发堵。
期间她用余光捕捉到铜镜上浮现字迹来,她先置之不理,专心致志调整齐鬓边的玉簪才认真去瞧。李茂贞同样看见了,上所述的血祭变本加厉,换作砍一条手臂,另一项则未变更。
李云昭起了坏心思,故意茫然:“王兄想说什么呀?”她语气极为轻快,仿佛没有被步步紧到这万丈深渊。
“好,为兄不说了。阿云,说说你的事罢?十二峒知的不够详尽。”
因为阿云值得他用心呵护,他才心甘愿一退再退,可这玩人心的地方,非要叫他们的兄妹分消磨殆尽么?
一开始的日不太顺利。李克用、李嗣源这些老狐狸大概察觉了什么,不时派人来试探。好在幻音坊的姑娘们和兄长留的将领齐心,默默拥护她,她自己也竭力周旋,才没让这些人有机可乘。后来她的武功与声望愈来愈,待人接愈来愈挥洒自如,在风暴中心也沉稳如山,再没有一位诸侯敢小觑岐国。
“阿云。”依旧是往常那样沉静亲昵的语气,却让人听了些别样的、不挑明的撩拨。
等他来求自己。
李云昭手指蜷起,书册无声落在她裙摆中。她避无可避,开:“王兄?”
李茂贞底闪过一丝黯然,抬手抱住了妹妹,低声:“我很抱歉。”
我偶尔会有错觉,以为恨能与对等,幻想你回来的时候好话说尽我也不给你好脸看。可我错了,我不够争气,不够定,不够恨你。
李云昭直接给了他一,愤怒:“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她骨骼纤细,勤于习武,上挂不住肉,就算比以前圆一也不明显,偏兄长瞧了来,还说了来,真叫人不悦。她把被兄长卷起的裙放,微一蹙眉想提醒他男女有别,兄妹间也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但想想前两次的指令,恐怕定要和兄长发生些什么,便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