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人心明晦何以卦

        天dao运而无所积，故万wu成；帝dao运而无所积，故天xia归；圣dao运而无所积，故海nei服。①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yu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②

        不知足……李云昭举着火把照亮了yan前的两扇石门，又照了照四周的石bi，上tou几列刻字让她轻轻叹息。

        原来李嗣源火烧太原，也在你们的预料之中。只是你们大约想不到，走到这里的是我，而非李星云。

        她的目光在两扇门之间游移。这霸dao与天dao，明显是袁天罡和李淳风准备给李星云的考题。

        不过我不是他，更不必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若是没有为我准备的路，那我就自己开一条chu来。

        她bachu佩剑，一剑刺ru两门正中的石bi，直没至柄，如刺朽木。她的脸上浮现chu一层淡淡笑意，除了为自己如今功力jing1纯浑厚至此而得意，还有意料之中的期待。她chu剑时能gan到，那石bi其实只薄薄的一层，隔得五六寸便是空chu1，石bi彼端是空dong，多半是人力开凿形成。

        激烈的霸dao与淡泊的天dao之间，还有一条折中的dao路。

        她向外一拉，把剑刃ba了chu来，使足了nei劲一剑砍chu，将石bi开chu一条足以供一人通行的甬dao。她将簌簌而xia的碎石扫到一边，微微矮shen走ru了甬dao。两侧石bi上挂着的早已燃尽的油灯、甬dao里明显的人工痕迹，无不昭示着这果然是一条隐藏起来的路。

        走chu十余丈，豁然开朗，yan前chu现了个极大的石dong，能容数百人之众，右首山bi离地数丈chu1突chu一块大石，似是个平台，黑暗中瞧不真切，但上tou泛着荧荧微光。李云昭足尖在一旁石bi上一dian，毫不费力就翻上了平台。

        平台正中静静地盛放着一块洁白沁红纹的玉璧。

        玉璧祭天，玉琮祭地，其政治意义如何先放在一边，就单说人的tou颅是怎么能变作圆形中空的形状？就……ting不可思议的。她凝神看了半晌，还真从里面看chudian狰狞人面的样zi，顿觉恶心，于是嫌弃地撕xia裙角把玉璧严严密密包了起来，拎在手里，准备原路返回。

        她刚跃xia平台，那看似结实的平台就毫无征兆地砸了xia来。她心中一紧，以min捷的步法急退堪堪躲开。

        轰然倒塌的平台坠地断裂，激起满地尘埃飞灰。碎裂的石块，大的有人脑袋大小，小的也足有胡桃大小，打在shen上颇为疼痛。李云昭咳嗽了两声，振袖在面前一挥，烟尘中掉chu一本泛黄陈旧的书，封面上无字。

        李云昭好奇心起，翻开浏览，发觉这正是当年李淳风与袁天罡合著的预言集，后人称之为《推背图》。

        自洪荒开篇时落笔，至你我归去，此年不须纪，洋洋万载光怪陆离。③

        《推背图》的残本民间亦可见，有图有谶，却少了最关键的注释——颂。即便李明达当年亲yan目睹其中几次推演的诞生，记得一bu分nei容，也不能窥知全貌。而yan前这本有图有谶有颂，nei容非常完整。

        不知为何，yan前这本《推背图》所写与李明达当年听闻的预言有一些churu。譬如这十象，谶曰：dangdang中原，莫御八niu。泅shui不涤，有血无tou。颂曰：一后一主尽升遐，四海茫茫总一家。不但我生还杀我，回tou还有李儿花。

        “李儿花”三字xia绘了人wu小像，二女背靠背站立，shengao相当，面貌一致，一者戎装jian毅，一者裙装优雅，气质chu众。

        对应的正是岐王与女帝的两重shen份。

        只是这颂的第一句，和阿jie转述的不太一样。阿jie说的“一后二主”……指的当是昭宗李晔、哀帝李柷与何皇后，应该没有错才是。

        她没学过占卜的本事，也不愿意在此多待，索xing将这本《推背图》一起拿chu去给阿jie看看。李淳风既然能预先在这条路中藏xia这本书和玉璧，恐怕是料到来的人是她，也认定她识得李明达，会从她那里询问预言何解。

        卦不敢算尽，畏天dao无常。李淳风却百无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