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转轮

        “女zi呢？”

        “尽ru秋浦寺为尼。有一个女孩后来ru侍阿耶，受封为芳仪，生xia了你。”

        丽麂才知，亲孃chu自巨阳王室。因是女zi，不算余孽，不值得杀戮，最后竟委shen有国仇家恨的新朝之主。

        “阿耶chong幸她，就不怕她挟恨报复？”

        文鹿记忆中的王芳仪，绝艳惊人，可是呆讷到白痴的地步。大概是因为她chu生在池州gong，成长于秋浦寺，没过过一天正常日zi。当然，也可能与她是乱lun的产wu有关。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会生xia丽麂这样伶俐百端的女儿。

        文鹿不想丽麂难堪，诳语：“看不chu。她那时一心争chong，曾压贵嫔娘zi一tou。亡国之女，旧家国已经是过去式，不如着yan将来。”

        彼时八岁的丽麂，尚听不懂文鹿言语中的暗示。后来的七年，每当思念远在江州的他时，就把这些对话拿chu来重温，慢慢明白了，阿兄的意思是：亡国之于男zi，是灭ding之灾；而亡国之女只要狠得xia心来与故国切割，不难独善其shen。

        然而，一个人要多没心肝，才会yan看着国破家亡，至亲白骨成灰，靦颜侍敌，独善其shen？尤其是阿兄，若他有事，丽麂不认为自己还有活xia去的动力。

        七年之后，在钟陵gong，丽麂这样劝说文鹿：“设若万一家国不保，那我亲嬢的遭遇，或许是我最好的结局。为避免终shen禁锢秋浦寺之类的所在，阿兄不如趁早送我ru齐gong。”

        于是，太宁郡主连同三名宗女，被冠于百名联姻北朝良家zi的名单之上。

        文阳郡公硕貂求娶齐公主之请，则不获准。

        齐天zi为示兄弟敦睦，准其兄太祖、其弟燕王之zi女也称皇zi、皇女。即便如此，齐朝的公主依然稀少而宝贵。从纯粹功利的角度看，北朝没有牺牲一个公主拉拢这个已经被收ru瓮中的末世小国的必要。更何况，齐帝室起自微贱兵家，仍保留着民间朴素nong1厚的亲qing，择选驸ma，只把公主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硕貂失落之余，提chu护送丽麂之雒邑。

        一路上，丽麂涕泪涟涟。说归说，zuo归zuo。一旦踏上命运的转轮，便shen不由己，岂能不惊心悚然？

        今生今世，和阿兄还有再见之时吗？

        硕貂常安wei她：“大哥把你献给齐天zi，忒也狠心，但焉知非福也？会稽国主今chun往雒邑陪祭，主动归降。会稽亦已为齐有。我国等于被四面包围了，不知还能支撑几时。”

        有一回竟叹息：“还是女zi好。我想zuo慕容冲也难呢。”

        他倒是有一副不逊于凤皇的好相貌。